1. 引言
最新版《大学英语教学大纲(2017)》指出：“大学英语课程是高等学校人文教育的一部分”，明确了英语的人文学科定位。外语教育应该回归人文学科本位，明确“人文性”的学科属性，加强人文教育，已成为外语界的基本共识(张中载，2003 [1]；胡文仲，孙有中，2006 [2]；金利民，2010 [3]；孙有中，2008 [4]，2017 [5] )。外语教育需从“工具性”教学向“人文性”教育转轨(蔡永良，2013) [6]。王文斌(2018) [7] 指出“‘人文性’与‘外语教育’关联，外语教育指借助对外语基本技能和知识传授这一途径而使学生获取精神、素养、思维和行为的熏染”，阐明了外语教学与外语教育的关系。人文教育在于“以文教化”，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能正确解读和诠释其中的“文义”，即语篇的“意义/语义”。因此，语篇教学需以“语义”为中心，关注其蕴含的“人文内涵”。意义的理解和表达是英语语篇教学的重要目标，不仅要求正确理解意义，学会批判性解读意义，更要学会创造性表达意义，而语篇教学则是实现批判性解义和创新性表义的重要入口和路径。
目前中国英语教学语境下，尤其是大学英语教学，不像英语专业可以开设英美文学、语言学、诗歌等更多的人文学科课程。大学英语教学往往只有一本综合英语教材，这种情况下，语篇就成为实现人文教育目标的主要载体和媒介。因此，如何充分利用好已有教材，有效开展语篇分析教学，成为大学英语教学重中之重的议题。然而，传统的大学英语教学仍旧过于关注词汇、语法等静态层面教学，对这些语言、语法所承载的功能和蕴含的人文内涵重视和挖掘不够，尤其缺乏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指导下的教学实践研究，导致大学生普遍缺乏对语篇进行评价和批判的能力。基于此，本文尝试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下探讨大学英语语篇教学，关注语言本体，以语义为中心，考察语篇语义的组织方式和推进模式，深入系统理解字面意义之下的洞见，充分挖掘语篇丰富的人文内涵，以期为大学英语语篇教学提供一个不同的视角和思路。
2. 功能语篇分析为语言教学提供理据支撑
功能语篇分析是指系统功能语言学指导下的语篇分析，依据语言的多功能、多系统、多层次和语境化核心思想展开语篇分析。系统功能语言学指导下的功能语篇分析为大学英语篇教学提供了一种有效方法和途径，有其充分的理据支撑。
1. 语言学理论与外语教学实践的结合有助于创造性地解决我国外语教学中的问题。语言学理论研究的最终目标是为了更好地理解语言的本质，为解读各种语言现象提供理论指导和理据支撑。大学外语教学是语言学理论研究的一个重要领域，积极探索语言学理论对外语教学的指导价值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系统功能语言学从社会学视角，以解决社会语境中的问题为目标和导向，这为研究如何提高大学英语语篇教学质量提供了一个不同的理论视角，为满足日益多样化的语篇分析需要提供了强大理据支撑，极大增强了语篇分析的描写力、解释力。系功能语言学有助于语言教学研究者创造性地解决研究领域的问题，帮助我们形成新视角、新思路、新方法。
2. 系统功能语言学是解释性理论――对语义的解读不仅知其然，而且知其所以然。黄国文(2010) [8] 指出：系统功能语言学是解释性理论，主要是对语言事实的成因提出理论解释，回答“为什么”(why)或“怎么样”(how)这个问题，最终提出一个解释性理论(explanatory theory)。这个解释性理论主要包括三个方面：1) 对语篇的解释；2) 对语言系统的解释；3) 对语言结构成分的解释(Halliday, 1994: xiii-xiv) [9]。系统功能语言学对语言事实的解释是根据语言是怎样使用来进行的，对每个语言成分的理解和解释都要考虑它在整个语言系统中的功能和作用。例如：
(1) I think she is right (显性主观)
其附加疑问句为“isn’t she?”，而非“Don’t you?”。但对于为什么是这样，我们教师往往不能给予充分的理据解释。而根据系统功能语言学，I think是一个情态小句，相当于一个人际附加语(probably)，其功能在于为命题(she is right)提供一个人际框架，表达说话者对命题意义的一种主观性判断，不是命题的真正语义载体。命题的语义载体是小句――she is right，因此，我们可以用其他语言形式表达对命题意义的判断：
(2) Probably she is right (隐性客观)
(3) It’s likely she is right (显性客观)
上述3例的功能均是表达观点的不同形式，表达说话者对命题意义的看法，实施语言的人际功能。但依据系统功能语言学“选择就是意义”的原则，上述3个句构表达的意义具有差异性，主要体现为介入程度不同，即在参与命题意义协商时，对命题的有效性、可靠性、真实性等所承担的责任程度不同。主观性越强，则介入程度越高，上述3例的介入程度从高到低为例(1) > 例(2) > 例(3)。而这些人际意义的差异现象及其产生原因的则可以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情态系统得到合理解释。再如：
(4)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was founded in 1949.
(5) 1949 saw the foundation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上述两例体现的是语言的概念功能――用语言来反映主客观经验世界。例(4)是对现实经验世界最原始的反映，即人们用英语来描述现实世界的一种最基本和常规方式，依据主、谓、补的典型句法结构来建构一级层面的事件或现象；例(5)则是对同一现实经验世界的另外一种构建方式，即用另外一种不同于例(4)的句法结构形式来描述同一现实世界：将例(4)的小句“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was founded”名物化后转换为一个名词性词组“the foundation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将例(4)中的时间状语“in 1949”转换为例(5)中的主语；将原句中的物质过程“was founded”转换为心理过程“saw”，从而实现了经验的重新建构。系统功能语言学将前者称为一致式，后者称为隐喻式，两者是对同一经验的不同建构方式。系统功能语言学从语法隐喻视角解释了语法和语义之间张力所出现的语言现象。例1~5分析表明：系统功能语言学为解读语篇中语言现象提供了充分的理据支撑，增强了语篇分析的解释力，让学生不仅其然(what)，而且知其所以然(why and how)，从而能更好地理解和使用英语语言，为提高语篇教学效果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3. Halliday创立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目的就是为语篇分析提供一个理论框架，特别注重理论的应用。Halliday在《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2004) [10] 一书中明确指出，他建构功能语法的目的是为语篇分析提供一个理论框架，这个框架可用来分析英语中任何口头语篇或书面语篇。通过语篇分析，可以揭示人们是怎样在特定的社会文化环境中通过语言使用来做事情，因为语言是做事的一种方式。通过分析语言使用，我们也能够看到语言(语篇)与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语言与社会体系之间的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
系统功能语言学致力于解决有关语言和与语言使用有关的问题(Coffin, 2001: 94) [11]。这意味着，系统功能语言学者关注的不仅仅是对语言本身的研究，而是对所有与语言有关的问题的研究，即以解决社会语境中的问题为导向，这对语言教学具有很大的启示意义。我们可以尝试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探索英语语言使用，以提高与英语教学相关的相关问题如阅读、写作、思维方式、跨文化交际能力等。系统功能语言学自其创立以来，一直被广泛应用于外语教学实践。黄国文(2002) [12] 指出，众多研究证明它是一个比其他理论更适合于语篇分析的理论，是一种可操作性强、实用性强的语篇分析理论。“系统功能语言学在语言教学领域是大有作为的”(张德禄，2005) [13]。
3. 功能语篇分析实例分析
如前所述，系统功能语法创始人Halliday建构功能语法的目的是提供一个适合任何语篇分析的理论框架；国内功能语言学专家黄国文指出(2001) [14]，“系统功能语法是一种可操作性强、实用性强、比其他理论更适合于语篇分析的理论”。概括而言，功能语篇分析将语篇分为观察?描述?理解?解释?评价五个基本维度，强调语言的三个纯理功能；语言和语义之间的“体现”关系，从语境、语义和语言三大功能视角，将语篇分析与解释、评估相联系，旨在通过语篇的解释达到正确评估语篇的目的。为了更为具体详细地说明和阐释功能语篇分析的基本方法，及其对解读人文内涵的积极意义，本文将以新目标大学英语综合教程2的《Unit 1 Text A》作为语料，从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维度展开分析。
1. 宏观层面分析
宏观分析主要包括标题和语篇结构。语篇结构又包括不同部分之间和同一部分各段落之间的语义衔接和连贯机制，前者考察各个相对独立部分如何构成一个有机整体，以服务于整个语篇主旨的发展；后者考察某一个部分的各个段落之间如何保持语义连贯，服务于某一特定的主题。限于篇幅，本文主要分析语篇结构。
Text A标题为《What Can Americans Learn from Confucianism?》，这是一个疑问语气构成的小句，说明本语篇旨在提供信息，阐述理由，重点聚焦Confucianism内涵的阐释。
结合本单元的阅读技巧――关于复杂概念的解读，依据系统功能语言学，本语篇主要由两大部分构成：para 1~8和para 9 and para 10，其中para 1~8是对相关概念的阐释，具体又可分为以下几个概念：
Para 1 and Para 2：概念1：Confucianism lifestyle
Para 3~5：概念2：The sacred (living Confucianism)
Part 6~8：概念3：Harmony
上述三个概念之间的逻辑关系为目标与方法和途径，Confucianism lifestyle是目标，the sacred和harmony是实现目标的方法和途径。the sacred和harmony两个概念之间的逻辑关系则是具体与一般或下义与上义的关系，即harmony是the sacred的基石，渗透于the sacred所体现的每一项具体价值观里。上述概念及其逻辑关系的分析都基于对语篇中词汇语法的功能和意义，而非传统语篇的句法解释。如将Confucianism lifestyle界定为目标，理据是文中由非定式小句 to adopt a more Confucianism lifestyle来体现，非定式小句表明运用动作尚未发生。the sacred和harmony两者的地位由动词underlying体现，harmony对the sacred的作用由permeates体现。
在明确相关概念及其逻辑关系之后，再来分析概念阐述的方法。依据系统功能语言学，对于概念的阐释主要运用主位同一型语篇推进模式，即主位相同，述位不同。主位代表已知信息，述位表征新信息，这一模式的作用在于可以多维度、多层面地阐释某一概念内涵，让读者对其有一个更为全面的了解和认识。例如：概念Confucianism lifestyle (para 1)从6个方面进行阐释；概念the sacred (para 4)从8个方面进行阐释；概念harmony (para 6, para 7)从正反两方面、同义与反义对比的方式来阐释。
上文分析了某一特定概念阐释的方法，下面接着分析不同概念之间的逻辑语义关系建立和推进的方式。如从第1个概念Confucianism lifestyle转向第2个概念the sacred的推进方式分析，即para 3如何引出概念the sacred。Para 3主要运用两个if 引导的小句复合体结构，第1个if引导的小句复合体旨在阐释Confucianism与其他宗教(Christianity, Judaism and Islam)的不同之处；第2个if 引导的小句复合体旨在最终引出概念the sacred。其语义推进方式具体如下：its focus is not on a creator God above the world, but rather on the world itself, as a place where the ultimate meaning is found. If we equate ultimate meaning with what is truly in sacred in life, then Confucianism finds the sacred in the secular, in the relationships of ordinary life. (注：斜体表示信息的流向，语义推进的模式)
首先，由but rather引出新信息the world itself，在后一句中a place (=the world itself)又作为已知信息，引出新信息the ultimate meaning，然后，the ultimate meaning又作为后一句的已知信息，引出另一个新信息what is truly in sacred in life，从而最终引出第2个概念the sacred。我们这种将前一小句的述位(新信息)成为后一小句的主位(已知信息)的语义组织方式称为延续型语篇推进模式，该模式有利于从一个主题转向另一个主题，且环环相扣，实现语义的表达的需要。最后一句运用连接附加语then，建立起Confucianism和the sacred两个概念之间逻辑语义关系，紧扣语篇主题。
2. 微观层面分析
微观分析主要指一个段落之内的小句及句际之间关系的分析。首先，以para 6的后面5句为例。本段落的后面5句是对概念harmony具体阐释，从信息组织方式来看，还是运用主位同一型语篇推进模式。从及物性系统来看，均运用了关系过程，表明载体harmony的不同属性。
句1：This harmony is not sameness.
句2：It is not a collapse of everything into one thing.
句3：It is also not stagnant
句4：It is not the harmony of a statue that seems fixed in one place.
句5：It is a moving harmony, a changing harmony, a dynamic harmony.
句3包含副词“also”，根据系统功能语言学，also是一种衔接性表达式，表示与前面的语义(sameness)构成并列逻辑关系，通过添加新信息来伸延另一个小句的意义。由此判断，句1与句3是并列关系。从逻辑语义分析，句2是对句1核心词汇sameness的进一步解释；句4是对句3核心词汇stagnant的具体解释。因此，句2与句4构成并列关系，分别是对句1与句3的概括性属性做出具体描述。从修辞方式来看，句1~4从反面来说明概念属性，句5则从正面来阐释其属性。这种正反两面的陈述方式有利于更全面深入、清晰准确地阐明“harmony”的内涵。此外，先反面、后正面的阐述方式有利于自然、合理地导出结论性推断，概括出harmony的3个本质特：moving、changing、dynamic。从句1~4与句5的逻辑关系来看，句1~4是理据，句5是推论，这两个部分构成理据与推论的逻辑关系。接下来的Para 7也是运用此方式组织语义，即在得出某一推论或判断之前，要先经过充分论证。通过语篇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了解英语语义组织的建构方式，学习英语逻辑思维的严密性，这对外语教学中培养学生的思辨能力有很大的启示和帮助。
4. 功能语篇分析主要步骤与建议
依据对语篇宏观与微观两个层面的分析，本文概括出大学英语语篇分析的两个主要步骤――宏观层面的标题、语篇结构和微观层面的句际之间、小句之内。系统功能语言学强调语言的多功能性、多系统性、多层次性和语境化的核心思想。因此，从语义内涵的解读维度上来讲，语篇分析教学应该围绕上述几个维度，尤其是将具体的语篇实例与其背后的整个语言系统、相关的文化/情景语境联系起来，对语篇意义进行综合性考察，以更为全面有效地识解语篇的多维意义。从语篇分析教学基本步骤来看，可以从宏观和微观两个维度来分析。1) 从宏观层面来讲，主要分析标题和语篇结构。a) 标题分析主要关注标题的类型：分析标题是由名词性概念还是小句构成，如果由名词性词组构成，则再分析单个还是多个概念，需深入解读概念的内涵与外延，厘清不同概念之间的逻辑关系；如果由小句构成，则需分析语气系统，是疑问语气、陈述语气还是祈使语气，不同的语气承载不同的言语功能。b) 语篇结构分析重点关注不同主题部分之间如何形成一个有机整体；同一主题部分的段际之间如何保持语义衔接和连贯。2) 从微观层面来讲，主要分析某一主题段落内部一个小句和句际之间的语义衔接和连贯机制。这种自上而下的语篇分析模式能较好地弥补传统教学“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不足。
语篇分析应该注意两点。首先，不是所有的语篇都具有很强的分析价值，因此，应该选择典型性、代表性的语篇展开分析。其次，一个语篇往往涉及很多语言系统，如：衔接系统、情态系统、主位系统、信息系统、情态系统、及物性系统、投射系统、评价系统和语法隐喻等，而且每一个系统又可以再细分为许多次系统。然而由于课堂时间有限，语篇分析教学时不可能面面俱到，因此，教师应该根据不同的语篇类型、语篇目的、语义特征等，从某一个具体的语言现象作为切入点，选择典型的某一部分展开分析。例如辩论型语篇侧重人际功能，描述型语篇侧重概念功能，即使在同一个语篇中，出于表义需要，有时人际功能占主导地位，有时概念功能占主导地位，这时就应该根据语篇实际，选择和运用相关的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展开针对性分析。
5. 结语
鉴于英语学科的人文学科定位，英语教育目标开始转向关注语篇人文内涵的人文教育，基于此，本文尝试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下探讨大学英语语篇教学，旨在为更好地解读和诠释语篇人文内涵提供参考和借鉴。首先，从三个层面分析了基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篇分析理据；然后，结合具体的大学英语语篇实例，从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探讨了功能语篇分析对识解语篇意义的方法和途径；最后，提出功能语篇分析的几点建议，包括语篇分析的基本内容、步骤和应注意事项。
本文分析表明：基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篇分析可以较好地克服传统语言教学中过于关注词汇、语法等形式的讲解，并将由此产生的孤立、零乱的语义理解转化为整体、系统性理解，有助于更充分挖掘语篇的丰富人文内涵。功能语篇分析以语义为主线，阐释词汇语法如何服务于语义构建。通过分析构建小句的及物性系统、衔接机制、主位系统等，有助于了解语言的不同功能、英语思维方式建构特点，提高正确使用英语语言的能力；通过关注句际间的信息组织方式、逻辑语义关系等，有利于训练思维的条理性、清晰性和严密性。功能语篇分析为外语教学中如何有效兼顾语言能力和思辨能力的培养提供了一个新视角，新思路。
限于篇幅，本文仅对大学英语的一个语篇及其中部分段落展开分析，涉及到的分析层面也比较有限。事实上，不同体裁、题材及主题的语篇在进行分析时，具有不同的侧重点和语篇分析方式、途径，所蕴含的功能和语义也各有所异。语篇分析是一个复杂系统性过程，既需扎实的语言能力，又需出色的教学能力，而掌握前沿的语言学理论体系则对提升语篇教学具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本文仅是对大学英语语篇分析教学的一种尝试，旨在抛砖引玉，希望有更多同行来关注和探讨大学英语语篇教学，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或其他理论对语篇分析展开探究，共同探索通过语篇分析教学提升大学生思辨能力的有效路径。
附录
附录1. Abstract and Keywords in Chinese
功能语篇分析与大学英语教学
摘要：语篇分析是大学英语教学的一项重要内容和任务，可以作为培养学生理解英语语言思维并展开交际的有效入口和路径。本文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下探析大学英语语篇分析教学，围绕语言本体，以语义为主线，通过具体实例来阐释英语语篇语义建构特点及其蕴含的人文内涵。旨在为大学英语教学提供一个不同视角和思路，对思辨能力培养有所启示和帮助。
关键词：语篇分析，大学英语教学，系统功能语言学
附录2. Text A原文
(注：因原文过长而本论文篇幅所限，附上标题、语料分析段落、其他主要段落的核心句子)
What Can Americans Learn from Confucianism?
American’s best hope is to adopt a more Confucian lifestyle: more focused on education, more respectful to old people, better able to subordinate private needs to public goods, more responsible to the needs of family, more polite in our daily lives, and more hardworking.
Of course, many Americans wouldn’t call this adopting a Confucian lifestyle. They would call it becoming a good and responsible person. Confucianism does not have a monopoly on hard work or care for families. But these are among the virtues that Americans come to admire, when they begin to learn about Confucian-influenced cultures. Confucianism is a window into these and other virtues.
If Americans take time to study Confucianism, they may quickly realize that it is not a “religion” in the same way that, for example, Christianity and Judaism and Islam are religions. Its focus is not on creator God above the world, but rather on the world itself. If we equate ultimate meaning with what is truly sacred in life, then Confucianism finds the sacred in the secular, in the relationships of ordinary life.
The sacred is found in preparing and sharing meals with family and friends over a dinner table; in harmonious and respectful relations in the workplace; in being a gracious and hospitable host to guests who visit your home; in appreciating the gift of learning and taking “education” as one of life’s greatest gifts; in being polite and respectful to old people, knowing that they have a wisdom which comes from experience; in having the freedom to live simply, in a humane and caring way without needing to be famous.
Underlying these values is an even more fundamental value that permeates every one of them: a sense that harmony in is the highest ideal in life. The harmony that is so important in East Asia has diverse expressions. It is a harmony that can be heard in music; that can be seen in a variety of foods on a dinner table; that can be felt in mutually respectful relations with other people and in the more general order of the natural world. This harmony is not sameness. It is not a collapse of everything into one thing. It is also not stagnant. It is not the harmony of a statue that seems fixed in one place. It is a moving harmony, a changing harmony, a dynamic harmony.
Among Western philosopher’s Alfred North Whitehead offers a similar vision. He sees harmonious intensity and intense harmony as the happiness―the satisfaction―which all living beings seek at every moment of their live…
Finally, there is a question: is Confucianism enough? Can a person find its alternative way of being religious sufficient for a healthy and satisfying life? My own hope is that self-identified Christians and Buddhists, Jews and Muslims, will gradually learn more and more about the wisdom of Confucianism, incorporating elements of it into their lives.
The living Confucianism of China and other East Asian nations can help people all over the world grow in the arts of becoming good people. It can help people with and without other kinds of religion… Every time we choose to live simply and humbly, without needing to be the center of attention, we are Confucian in our way. And there is something beautiful in it.